近日，财政部、工信部、科技部、国家发改委联合发布了《关于调整完善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补贴政策的通知》，对补贴政策做了新一轮的调整和规范，其中有一条规定颇引人关注，即2020年起享受政策补贴的新能源乘用车补贴前售价须在30万元以下（含30万元），但换电的车辆不受此规定限制。一时间，换电模式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事实上，这不是换电模式第一次被关注，在新能源汽车过去的发展进程中，充换电的争议一直存在。一直以来，换电虽是非主流模式，但也挡不住企业不断探索其可行性，不断试水其发展路径。那么，从不被重视到当下被补贴政策偏爱，换电模式是否已经发展成熟？真实的运营状态又如何？日前，记者带着这些问题走访了位于北京的三座换电站，以期从换电的“北京范本”中管窥换电模式的发展状态。

通过调查，记者发现，目前北京的换电站普遍处于非饱和运营状态，大部分换电站都有富余换电服务能力。北汽和蔚来的换电站均可以为同品牌两种车型提供换电服务，且两种车型间的电池包可以通用。在非饱和状态下，对于车主而言，选择换电十分方便快捷，平均换一次电的时间基本与加一次油的时间相当，甚至更方便。从换电站的分布上看，也基本覆盖车辆的运行半径，且布局较合理，满足大部分车辆换电需求。总体而言，北京的换电站处于服务产能大于换电需求的状态。

国网换电站：因车辆极少运行不畅

坐标：马家楼充换电站

当记者跟随一辆纯电动清扫车来到位于北京市南四环路边的马家楼充换电站时，并没有发现任何车辆在进行换电操作，两个换电窗口紧闭，工作人员通道也处于关闭状态。记者在附近逗留的大约1个小时时间内，这里几乎处于停运状态。一位在附近停车场停车的车主告诉记者，他从未见过有车辆来换电站换电，如果不是记者询问，他甚至都不知道这里可以为车辆提供换电服务。“只见到过纯电动汽车在附近的充电桩上充过电。”不过，该车主也告诉记者，他看到过工作人员进出过充换电站办公楼内。

为何这座换电站如此冷清？一位在该换电站工作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原因在于这是一座为环卫车等大型车辆提供换电服务的换电站，并不对外开放。公开资料显示，北京马家楼充换电站是由国家电网建设运营的北京最早建成的“充换”并存的充换电站。2011年8月，马家楼充换电站建成并进入试运行阶段；2013年4月1日正式进入运行期；2014年进行过一次全站整体保养维修。站内有240台充电机、4台换电机器人，占地面积约1475平方米，可同时为两辆电动环卫车提供动力电池更换服务。理论上，单日可满足150辆车的换电任务。2014年时，就可为50辆环卫车提供换电服务，换电后车辆可行驶100公里。

“环卫车尽管数量很多，但因为续驶里程较短导致车辆整体运营状态并不是特别好。”国家电网北京电力科学研究院电源技术中心主任迟忠君曾表示。这或许正是北京马家楼充换电站几乎停运的原因所在。迟忠君介绍，这些环卫车换一次电仅能行驶100多公里。虽然北京这几年也更新过环卫车车型，但总体而言，环卫车的运行状况并不是很好，而换电站的运营又严重依赖车辆的运行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为环卫车服务的马家楼充换电站几乎处于停运状态也是必然。

蔚来换电站：预约免费，换电方便

坐标：杨闸环岛蔚来换电站

“来这里换一次电，从停车将车辆交给换电站工作人员到换上新电池离开大约需要8分钟。”在位于北京市朝阳区的杨闸环岛换电站，记者巧遇了一位来此换电的蔚来ES6车主。因为家住附近，他平均每个月几乎来这里换5～6次电池。因为蔚来执行终身免费的换电政策，这位车主的ES6开了一年多，费用只有200多元，“几乎零养车成本，非常划算。”他说。

该换电站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杨闸环岛换电站备有4个电池包，每天大约可以提供几十车次换电服务。该工作人员的大部分工作是值守在这座换电站，为车主提供换电服务。对于换电的流程，该工作人员告诉记者，附近车辆会在蔚来换电APP上提前预约，预约成功后才能来此换电。进入换电站后，车主把车辆停在换电站门口后，由工作人员将车辆开进换电间。而从车辆开进换电间到车辆驶出换电间大约需要3分钟，非常方便。“按照我们的设置，APP会给车主推荐附近的换电站，车辆也只有行驶到换电站附近才能下单预约换电，这样就避免了排队等待的时间。”该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值守的这个换电站几乎还没有发生过车主排队换电的情况。而这位ES6车主也告诉记者，目前，蔚来换电APP上显示，蔚来在北京有多个换电站，换电很方便，从位于北京市朝阳区的国贸至同样位于北京市朝阳区的杨闸环岛短短十几公里就有3～4座换电站，这个密度基本满足目前北京车主的换电需求。

北汽换电站：私家车、出租车均可换电

坐标：奧动电吧换电站（八王坟站）

日前，记者跟随一位北汽EU300出租车司机沈师傅，来到位于北京市朝阳区的奥动电吧换电站八王坟站进行换电。记者注意到，和蔚来换电站一样，从车辆停车入位到换好电池驶离大约花费了3分钟。不同的是，在该换电站换电时并不要求车主将车辆交给工作人员进行换电操作，司机及车上乘客甚至可以不下车，也因此，记者在车辆换电过程中可以明显观察到电池被取下及更换的全过程，这让车主更放心。对于换电的流程，沈师傅向记者演示了如何在奥动电吧APP上进行操作：车主可以在奥动电吧APP上查看附近换电站的分布，包括每个换电站有几个电池包，每个电池包目前的电量状态，根据自身需求选择换电站，无需预约，直接前往即可。“费用在线支付，一般系统会通过预授权的方式先扣除88元（一个电池包满电状态下的电量费用）。进入换电站后，换电站系统会自动计算出更换下来的电池所需要的充电量，随后系统会依此采用自动结算的方式自动返还多扣除的电费。”沈师傅说。沈师傅告诉记者，他这款纯电动出租车已经跑了10多万公里，运行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满电状态下车辆可以行驶300公里左右，因为在自己家里可以充电，他几乎不用每天换电池。记者注意到，他上一次换电还是两天前，如果不是带记者体验换电过程，他的车辆还可以再运行170多公里。记者在这个换电站逗留的十几分钟内，有3辆出租车来此换电。奥动电吧APP上显示，当天这个换电站有十几个电池包可供更换。

沈师傅还告诉记者，由北汽集团和奥动新能源联合运营的奥动电吧，目前每天显示在北京正常运营的有80多座换电站，运营商公开的数据是到今年底会建成300座换电站。除个别站因为检修等原因外，大部分换电站都处于正常运营状态。家住北京市密云的沈师傅，每天往返市区和密云之间，行驶范围内换电很方便，过去一年时间内几乎没有遭遇过换电不便的尴尬情况。

换电站工作人员还告诉记者，EU300、EU200的私家车主也可以来奥动电吧的换电站换电，只需要去专门的营业厅开通账户即可，而且EU200的车型还可以选装载电量更高的EU300的电池包，非常方便。

小结：

走访了位于北京市归属于3家运行商的3座换电站后，记者感受到了换电的便利性，这给车主节省了不少时间成本，是缓解“充电焦虑”的一剂良药。不过，也正是因为过于便利，记者也看到了该领域发展的不成熟性。目前来看，换电的便利性是建立在换电站运营的非饱和性基础上的，同时，又因为所有换电车辆都可以选择充电模式，进一步增强了换电站运营的非饱和性。总体而言，换电仍处于发展初期，对于整个产业来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但相信随着产业的不断发展壮大，目前存在的非饱和性运营状态会逐渐改善，当然前提是不能以牺牲现在消费者普遍反映的便利性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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